「我們很孤單,要面對逝去親人的悲傷,還要面對不熟悉的司法程序;這條路一點都不短、一點都不簡單。」
去年4月,台北市內湖區「我們的托嬰中心」,為了哄睡11個月大的叡叡,竟以身體重壓在叡叡身上19分鐘,導致他不幸窒息死亡。
同樣身為被害人家屬,叡叡媽媽這段時間以來,在悲傷的同時,也希望能為自己的小寶貝再多做一點什麼,然而卻也在這過程中,發現目前犯罪被害人保護制度的問題。
在上週的「犯罪被害人權利及服務法制化 公聽會」上,我們邀請到叡叡媽媽,以民間代表的身份,分享她在事發後所面對的滿滿無助感,還有所面臨的制度問題以及相關建議。
「
叡叡去年4月1號,在內湖被保母悶死。午休完畢的時候,我接到電話,說叡叡午休完就沒有呼吸心跳。我一路騎車跟著救護車,到了三總醫院後,醫生幫他做人工呼吸,做了60分鐘,最後還是沒能救回我的孩子。
晚上到派出所看到監視器畫面,我們驚訝到不能說話,因為我們的孩子,是被保母悶壓十九分鐘致死。
要翻拍畫面時,他們以偵查不公開為由,不讓我拍攝,也不能索取影片;警察說明天要相驗,要請律師,當時晚上九點,我們去哪找律師呢?
我們很孤單,我們要面對逝去親人的悲傷,還要面對不熟悉的程序。檢察官只用很冰冷的話問:你們有沒有甚麼要補充的?
而且,我們當天才知道,相驗就是解剖,監視器畫面有這麼明顯的畫面,為什麼還需要解剖?王薇君理事長主動聯繫我們之後,我們問她,什麼是解剖?她跟我們說,解剖要切Y字型、切開頭骨、血水流一地...
流程都是這樣,如果不進行,就無法證明我的孩子是被殺害的。
台北市取得監視器畫面後,社會局同樣以偵查不公開為由,無法提供資料給我們。但我們是亡者的父母,為甚麼會被以偵查不公開拒絕?
三個月內,我們經常打到法醫所問,解剖報告何時出來?但始終沒有確切的答案。
案子起訴的那天,我們是透過媒體得知的,相關內容也是從媒體內容知道的,為甚麼我們身為被害人家屬,卻沒有得到任何聯絡?
以上總總,從事發過後發生在我身上的這些事,其實都是再一次對被害人家屬的傷害。我希望可以讓被害者得到更溫暖的照護,會接觸到被害者的人員,應該對被害者有更多理解,或許,需要更多的教育訓練。
另外,是否能有一位類似於專案管理師的人員,可以從頭到尾參與被害者家屬走完每個程序?每個程序都很漫長,這個路一點都不短、一點都不簡單,是否可以有人陪伴著我們走完這繁瑣的程序?我在這段時間,遇到程序上的疑問跟心理上有支持需要時,是仰賴著王理事長的陪伴,讓我有個管道宣洩,但其他家屬呢?是不是也能有像專案管理師的陪伴,能夠陪伴他們走完這條一點都不容易的路。
」
每一次,聽著這些被害人家屬的陳述,在突如其來的衝擊之外,還有這更多的惶恐、不安、甚至是驚嚇。他們需要的,或許是多一些告知、多一些資訊,或者是多一些溫暖、多一些尊重,而不是讓他們如此孤單、如此的不知所措。